有時候不是一場意外,意料之外,也不會發現一直在身邊的意外收獲。
幾天前,睡得不好,七點起床發覺著涼了。早上有個分享會,中午同親戚飲茶,晚上約了朋友食飯,回家又有一堆野做..
考慮片刻,憑藉自己正值壯年,體格強健,把心一橫就下床了。「好凍阿。」眼見仍舊背心加短褲的父親在耍太極,心感不妙,食一粒Panado打定底先,無事既,食過早餐,著多件衫,出門。
此舉對於一位過份理想化既年青人黎講,猶如賭大細一樣,贏得精彩,輸得徹底。無錯,輸得夠徹底。早上跟朋友分享已感到「唔對路」Runny nose, 發冷,頭痛樣樣齊。於是匆匆買了一本書便離場,還要趕下場。真係唔識死,死撐。
好了,你知道親戚飲茶最重要講既係講Face(面子),你個樣唔夠型,內涵一定要夠料。每次飯局大家都係擺自己仔女上台show off既時候,那怕「輸在起跑線」,也要「贏在飯桌上」,為家人爭光。所以是次飯局,鴻門宴,九死一生。
Well,我依家係紐西蘭讀緊4國語言,西班牙,法文..Well,我自命草根,只好勘下茶,遞下水,食件餅。(此解為何我跟朋友飲茶成日做左半個小二哥。)
父親跟我打了眼色宣示不滿,要我還以顏色: 「Well,黎緊我準備開一間有限公司,打算係e-market方面發展。」搵幾錢呀?「都準備得7788,打算慢慢起步」咁有冇搵到錢先,做生意最緊搵到錢「冇呀,1蚊都冇。」
嘩! 連我自己都唔相信係出自自己張嘴,全場嘩然,即席觀眾勾起淺淺的微笑,接著一輪無情炮轟,自殺式花生表演,完美! 「我依家發緊燒,有d唔舒服,想番屋企休息下。」往往人性本善,滿足了口欲後就會懂得為善積德,開閘放人。
不一樣的父親
我印象中的父親是一位嚴父,恨鐵不成鋼是他永恆的定律,至少,從小到大,我沒有一件事能令他滿意的。這一位嚴父,死要面子,漠不關心,覺得自己是家中老闆,常發出不可能的命令,例如,幫我拍片,我要開班收徒弟。(自己也是自學新手)
我和我的父親,沒有太多感情,冷血動物中帶有血濃於水的關係。回到家中,在我病得最辛苦的時候,他還在跟親戚飲茶,反正一直沒有指望他什麼,苦撐4小時,家中還是空無一人,一個電話都沒有。希墟。實在撐不住,致電給母親,原來跟父親辦年貨。「媽,我真係好辛苦。」
良久,久到唔知有幾久之後,天色已黃昏,父親回來。眼見我蓋著4張被發冷,把手放額上,再來幫我探熱。嘩! 40度,你食左藥未? 未睇醫生食咩藥呀,一粒Panado咁多。然後不知不覺昏睡過去,朦朧間,聽到父親致電話給母親金牌急召回家,「你個仔唔掂呀,買咩呀,快d返黎啦!」聽下去似吵架,這是我自懂事以來,父親第一次為我吵架。晚上母親回家,探過熱,仍舊40,此刻感覺不熱不冷,有點似醉酒,語無倫次,恐怕會燒壞腦。
去急症啦!「唔去。」會燒壞腦架!「ok.」我認我怕變白癡,同為左張病假紙。要去急症室,你需有必死的決心,因為你要等好耐。結果就算燒到40度都係分配去第4類(次緊急),可能要50度先叫緊急。感謝我母親,伴我侯診4小時。香港地醫療供應真係好不足,人口老化問題嚴重..回歸正題,侯診4小時,結果睇左我5分鐘,收$100..姐係等於1小時收$1200,貴。不過手執一張3天病假紙,愛之深,恨之切。
可能藥力過重,一連昏睡一日一夜,身體好似冰條咁,不斷出汗流水,全身濕透,一夜換了4套衣服,全家人不眠不休照顧我。唔好話係應份,就算係女朋友,你會半夜4點起來照顧我嗎? 此生修到。
夢中決戰一日一夜,終於下床走一走,吃點東西。席間,我本已濕透的衣服已全部曬好,換上全新亮白的衣服。「這都是你父親昨晚幫你洗的。」嚴格來說是洗衣機「洗」,不過冇咁計,原來一位堂堂大男人,連廚房都唔入,可以為某些原因放下面子,放下自私,放下自己。
我:「哦,老豆幫我洗衫,辛苦晒!」
爸:「我唔係幫你洗衫,你未夠資格,我係為你阿媽洗衫!」
原來,這就是父親的愛。